「差勁的小丑,就是差勁的小丑,因為大家看著我,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吧。」這段話是我很喜歡的漫畫-魔偶馬戲團(又譯:傀儡馬戲團)的一小段劇情,在看電影時,不禁想起了這段話來。只是電影裡,男主角-班傑明,不同於漫畫的男主角,班傑明擁有著扮演小丑的天分,人們總因他的荒謬而發笑,而台下的他,多半落寞無語。
<丑臉的歲月>,劇情描述一名馬戲團團長之子,與父親偕同演著小丑雙人秀,在舞台上,他與父親逗人發笑,下台後,馬戲團的大小瑣事一擁而上,這個伸手要薪水,那個人索討電風扇。沒人問他需要甚麼,他所擁有的只是一張破損嚴重的出生證明,薄薄一張,如果這張證明消失了,是否代表著他這個人從來不曾存在?!
人的存在不再是外在的真實呈現,而是透過一張紙、一張卡,來認定這個人的一切,看似弔詭且疏離,但在這真實世界,有時外在的我,的確是須透過多重文件代表來加以佐證,眼見不再為憑,有圖或許會有真相,但是有錢絕對好說話。這點在電影中,也有著小小的幽默。
當馬戲團捲起了沙塵,穿梭在每個城鎮,搭起了帳篷,依靠著微薄的門票收入,供養著馬戲團一夥人。每個人各擔其職,當音樂響起,粉墨登場。今日父親口中那個偉大的鎮長,到下個城鎮,又換成了另一人。照本宣科的劇情,一成不變的台詞,永遠可以得知那處民眾會大笑,那處該讓自己滑稽跌倒。在舞台上,引人開懷的小丑,下了舞台後,卻茫然無所適從。
當他說出內心的困頓之語,眾人卻投以大笑,而這樣的小丑天分,讓他在人生舞台上更顯寂寥。於是,在一次看似失敗的表演過後,父親跟他說:「貓喝牛奶,老鼠吃起司,每個人有其適合的工作」,拍拍班傑明,起身離去。隔日,父親發動引擎,車子緩緩往前,在這片段,沒有過多的流淚,馬戲團駛向另一個鄉鎮,留下班傑明一人。這是父親,在貧乏之際,唯一能贈給班傑明,一個奢侈且珍貴的禮物:選擇權。
在這個分歧點,班傑明憑著一個地名、一間工廠以及一個女性的名字,他走向不同於過往的道路。這個找尋自我的旅程,電影以極短的篇幅描述,捨棄那些冗長讓人昏昏欲睡的劇情,以及那些無謂的衝突、對立以及意外。班傑明,在這段的旅程裡,找回了所謂的自我,不僅是心理的自我,也包含著社會對於個人的認定-那張身分證。同時,他帶著那只電風扇,那只會為馬戲團帶來陣陣清風涼意的風扇。
尾聲,父親唱著獨角戲,兒子的意外現身,父親驚奇但仍專業回應,因為老鼠吃起司,貓咪喝牛奶,而小丑就該做著小丑該做的事情。父子倆在舞台上攜手,舞台底下的觀眾,對於班傑明而言,不再是所謂門票的真實存在。當你真心知道如何微笑,才能知道如何逗人發笑,我想對於班傑明來說,那趟旅途,或許就像是找尋他一直失落的那顆心。他藉由不同的嘗試,拼湊出他人生截至目前為止,應有的一個面貌。
最後,在小女孩的步伐,我們看到一個個成員,透過鏡頭我們與那些成員告別。電影,開始於那只風扇;結束於那只風扇,風扇擺動著,帶來了涼風,而旁邊擺著馬戲團的守護之神,戲就這樣淡淡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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