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場景開始於一個廢墟,一個幽暗的氛圍,天空斷斷續續下著雨,當警方拉起封鎖線,幽暗的房內,瀰漫著一股血與肉的腐敗氣息,被肢解的女體,分別與兩個女性人體模特兒結合,女體的四肢、性器均被切除,切除殘骸的去處沒人知道,只有牆上大大用血寫著城一字,這是異常地殺人事件還是源於愛的實踐?
在城堡裡,血液、體液及肢解的的殘骸,及噴散的螢光液體,宛如一場狂歡盛宴
提到戀之罪前,必須先將主題拉至電影曾提到的文本-玩偶之家,玩偶之家是敘述一名女子,經歷種種事件後,驚覺自己婚前是父親的玩偶,婚後則是丈夫的玩偶,沒有任何自主意識,小說被視為一種對於資本主義的控訴,惡狠狠拉扯資本主義的虛偽與荒謬。
女性的自覺一開始都是先從金錢獨立開始
戀之罪提到了玩偶之家,兩者的相同點在於,身為妻子的主婦泉美,原本安詳居住在宛如夢一般的城堡,有著華美的服飾,以及世俗所欽羨的作家丈夫,女子生活優渥,但卻不滿足,她認為自己該有些甚麼改變,而這覺醒來自於原始地慾望。
卡夫卡撰寫的城堡一書,是本片的另一立基點,片中的女子們在城堡外遊走,卻進不去,一個名為愛的城堡,實為慾望的交媾、體液的交換。卡夫卡的城堡,有人解讀為是對國家機器的批判,戀之罪中的城堡原形,來自於飾演女教授美津子的父親所告訴女兒,他是一座城堡,女兒終究無法入內,城堡進不去,來自於沒有那把鑰匙,鑰匙多半為陽具的隱含意,鎖則帶有陰道的意涵。
父親在劇中的形象,由身為顯貴的妻子與女兒來書寫,妻子認為丈夫血液骯髒,女兒則對父親的欽慕,父親是一個沒有鑰匙可以開啟的封閉城堡,讓我聯想到一種被閹割的焦慮。同樣地父親也進不去女兒體內,父親對女兒的慾望,展現於畫布之中,父親以畫筆來書寫其慾望,畫筆是其陽具的延伸,父親的的情慾視角以畫布來呈現,父親的眼神在女兒的身體遊走、凝視。
泉美是否真陷入墮落?從一名單純主婦,最終成為娼婦,以既定的社會價值觀,答案不可言喻,但泉美安穩的婚姻生活,則是一種異常,丈夫的偏執生活習慣,夫婦間看似無性生活,聯繫的是金錢與安穩的生活,丈夫提供優渥的生活環境,泉美提供行事合宜的妻子形象,理性判斷來看是一種等值且對價的交易,符合資本主義的思維,但為什麼當性與金錢產生連結性,就成為異常?
女主角第一次以身體取得金錢的衝擊,卻無意識到其實她也是將身體販售給丈夫
資本主義呈現出的萬物皆有價,只是當金錢與性,有了婚姻這個命名,就成為神聖不可侵且富合理性,如果要將婚姻來進行定義,婚姻是一個法律賦予你提供單一伴侶性關係,且能定期收取夜渡資的合理性性行為。如此的荒謬性,這凸顯了劇中另一個重點-文字的玩味性,語言的系統,本身就帶有批判性,當沒有語言,一切的開始,應取決的人性,而這人性沒有所謂對錯。
舌、唾液原是單純的字句,但是擺放的場域不同,就成了情慾二字
於是劇中美津子對泉美說,墮落吧,就到如我這般的黑暗,而這樣的黑暗是否可視為是對於一切價值觀都剝除的最為原始的真實人性?!黑暗與陰影是截然不同的,劇中另一名穿著白衣的男子,看似黑暗,他曾在美津子與母親彼此嘲弄彼此,嘻笑說著要殺掉彼此,他也嬉鬧說著那就由我來動手吧。只是當他見識到最後瀕臨『瘋狂』的女子三人,他跌坐一旁,他也只不過是陰影,而與所謂真實的黑暗尚差距一大截。最終他的死亡,我解讀為他終究無法跨越那條陰影與黑暗的界線,只能死亡作結。關於這名男角死亡的模樣,個人覺得帶點蠟質光澤的屍體,輕輕擺動著,相當不具有真實性且荒謬,這幕非常的喜歡。
冨樫真於劇中表現不俗,角色轉換相當迅速,在語調上也有明確的不同
片頭一開始,一名女性屍體穿著著紅色性感衣物,另一名則是穿著學生服的模樣,這兩個形象都是美津子的形象,屍體的分屍,來自於母親對美津子的仇恨,她恨學生時期的女兒,對丈夫近乎戀愛的欽慕,也恨女兒在丈夫死後,開始賣春的浪蕩行為,她分別將女兒的肢體分屍解體,拿走四肢與性器,讓屍體成為全然沒有性別與性之意涵,而這是母親對於性的仇視的最終實踐,我奪去你一切能感受感官情慾的肢體器官。
戀之罪,緣起罪惡所開出的美麗果實,一如伊甸園那顆美麗的蘋果,當蛇告訴夏娃那顆禁忌的果實如何甜美時,夏娃一口咬下,那顆華美的蘋果,就深植於最早人類的基因之內,我們終究拒絕不了我們基因裡對於罪惡甜美果實的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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